人定胜天的感叹

钱志群

2015年9月，美国太空总署（NASA）宣布在火星表面发现有液态水活动的证据不到一周，影片《火星任务》（The Martian）开始在美国上映。看了这部影片，确实惊叹人类挑战极限的智慧和能力。整部影片的惊心动魄不是来自人与人之间的较量，反而人与人之间充满着爱心、怜悯和关怀。故事说的是人与自然之间的较量，人类首次执行火星登陆任务时遇到剧烈的沙尘暴，一位叫马克•瓦特尼（Mark Watney）的宇航员意外地滞留火星，同飞船的其他宇航员都以为他已经牺牲而返回地球。身为一名生物学家，也是极富创新精神和实际操作能力的机械工程师，马克运用他的知识和技能奇迹般在火星上顽强生存了五百天，一直支撑到飞船折回救援他回到地球。

人在简直无法活下去的地方活了下来，这是人类克服自然环境的一个巨大胜利，也是对观众在面对困难，特别是生存遇到危机时的鼓励和教育。人类在一代又一代繁衍生存中，不知主动或被动地克服了多少大自然中难题，特别是在生产力不发达的远古时代，人类抗洪、抗旱、抗灾等是何等艰难。到了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，无论是基因研究还是太空开发，都是人类主动向大自然的深度和广度挑战。人类史，从另一面来看，似乎就是一部征服和利用自然环境的历史。

其实，自然并非自然，它和人类一样皆为上帝所造。上帝在前五天造出天地山水、日月星辰、春夏秋冬、青草果蔬、飞鸟鱼族，第六天造出昆虫畜类，然后上帝就照着自己的形象造人，乃是照着他的形象造男造女（参创世记一27）。有上帝形象的人，也被上帝赋予尊贵使命：「要生养众多，遍满地面，治理这地，也要管理海里的鱼、空中的鸟，和地上各样行动的活物。」（创世记一28）当初万物都是和谐有规律的，万分遗憾的是，始祖亚当和夏娃违背上帝诫命犯罪后，地与人一同受到咒诅。地长出荆棘和蒺藜，人类从此需要汗流满面地劳动才能在自然中获取吃穿用品。各样自然灾害成了人们生存必须面对的课题，动物和人也互相为敌。

古人在听天由命的同时，并不服自己的命运。春秋末期吴国大夫伍子胥曾说：「吾闻之，人众者胜天，天定亦能破人。」（《史记•伍子胥列传》）后来苏轼等名人亦多有类似说法。这种「人定胜天」的古老思想催化出「夸父逐日」、「精卫填海」、「愚公移山」等神话故事。直到毛泽东时代，更是把「人定胜天」的口号推至顶峰，发起了「大跃进」和「人民公社」等运动，结果国民吃尽苦头。现在，如果再有人喊「人定胜天」，可能就要被笑话脑子进水了。自然规律不能改变，只能了解和顺应。谁能把冬夏对调？谁能把晴天改成阴天？与天斗、与地斗，都会自食其果。

在《火星任务》公映前一个月，颱风「苏迪罗」侵袭台湾，临海的海岸公路旁「人定胜天」的石碑也遭大浪卷走。大自然用特别的方式讽刺我们，人定胜天不过是人的狂妄而已。人类虽然能造出飞机、卫星、原子弹等高科技产物，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在极有限的範围内对环境产生一定的影响。数不清的星球，我们只登上过月球，火星到如今不过是人类的下一个登陆目标，《火星任务》也只是一个假想的故事。面对地震、海啸、颱风、沙尘暴、火山爆发等自然灾害，除了祈求逃离，人类基本上是无能为力的，更不用说人人都要面对死亡。孔子曾面对湍湍而流的河水叹息：「逝者如斯夫，不舍昼夜。」古代名流、各朝风光都已消逝，但那同一条江水，仍然涌流不息。

上帝创造一切，掌管一切，「耶和华以智慧立地，以聪明定天」（箴言三19），「常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」（希伯来书一3）。惟有他才能改变自己所设定的规律，叫红海和约旦河水分开、变水为酒、止息风浪、瞎子看见、瘸子行走、令死人复活。连以色列的大卫王都谦卑降服在上帝面前：「我观看祢指头所造的天，并祢所陈设的月亮星宿，便说：人算什么，祢竟顾念他！」（诗篇八3-4）是的，无限大能的上帝眷顾我们，顾念我们的需要，「他叫日头照好人，也照歹人；降雨给义人，也给不义的人。」（马太福音五45）他更是让他的独生爱子主耶稣借着童女怀孕，降世为人，为赎我们的罪死在十字架上，并从死里复活为我们预备永生。

我们需要面对自然去劳动，但不是违背上帝赋予的规律与天地争斗。在整天想着征服世界的时候，别忘了我们离开这个被我们拼命糟蹋的世界之后有没有永生？不要满山打麻雀，却连自己的窝都没有了！

本文转载自美国《中信》月刊第651期。

本文出自《中信》月刊二零一六年7月号．总651期．第55卷，版权属《中国信徒布道会》所有。